（二） 那些年 那些人

那些年

是激情燃烧的岁月，

那些人

是热血沸腾的人物。

那些年那些人，

犹如激荡的诗句，

经过了火红年代的锤炼。

农历蛇年正月初一，在山东省济南市归德镇薛庄村的刘成德家，刘成德率领老伴、儿孙全家10口，向雷锋鞠躬，给雷锋拜年。刘成德深情地说，“雷锋老战友啊，咱全家一起过年啦！”

电话铃声响了，是雷锋战友乔安山从抚顺打给刘成德的，“老战友，过年好！”

刘成德、乔安山，这两位学雷锋的楷模，当年同属于沈阳军区，却因不在同一个团而从未见过面。因为雷锋，因为坚持学雷锋的共同目标，时隔多年后成为了亲密的老战友。

不仅是刘成德、乔安山，那些年，被雷锋精神感召和引领的，还有成千上万各行各业的人。

新中国需要精神坐标。集体主义、一心为公、无私奉献、艰苦奋斗、助人为乐等，蕴含着这些社会主义价值观的雷锋精神，一经毛泽东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号召学习，立刻响应风从，激起最热切的共鸣。“忽如一夜春风来”，雷锋之花遍地开。一种心灵的动力，激动着年轻的共和国。

沈阳军区的首届团代会就是一个“群英会”。记者在刘成德的纪念簿上看到了英模的赠言。刘成德说，代表们都是以这种方式来相互鼓励，相互学习。

1962年2月23日，参加团代会的廖初江给刘成德题写赠言——

“亲爱的战友刘成德同志：

让我们今后互相帮助，共同努力，为保卫祖国贡献我们的最大力量！

战友廖初江”

廖初江是全国闻名的学习毛主席著作标兵，他任学习毛主席著作标兵连指导员的时候，雷锋曾去取经。

文淑珍以民兵共青团员身份出席沈阳军区首届共青团代表大会，她也是我国第一位女渔船船长，多次受到毛泽东、刘少奇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

1962年2月26日，文淑珍在纪念簿上为刘成德写了赠言——

“刘成德同志、战友：

你是一个优秀的共青团员，你……舍己救人……是值得我们团代表学习的榜样……”

董存瑞生前所在班班长常恩举作为特邀代表参加了团代会，他给刘成德题写赠言，表示要“争取新的光荣”！

常恩举在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中各荣立大功一次。1950年入朝作战，多次荣立战功。1950年10月，常恩举出席了全国英模代表大会，被命名为全国战斗英雄，受到毛主席的接见。

……

战友庞春学与雷锋都从辽阳参军，又在一个班，从入伍到雷锋牺牲，相处了2年零8个月，感情很深。庞春学和战友们联名写了一封申请书，上面写着“申请把四班命名为雷锋班”，他和战友们都在上面签了名。1963年1月7日，国防部命名雷锋生前所在的沈阳军区工兵第十团运输连二排四班为“雷锋班”。1964年初，庞春学成为“雷锋班”的第二任班长。

刚刚上任，庞春学就带领全班艰苦训练，迎接大比武。在只有10多厘米粗，比轮胎还细的轨道上开车，考验的就是驾驶技术。他们开始在地面上练，后来又挪到3米至4米高的桥上练。庞春学说，“最考验驾驶技术的是两个轨道的连接处，每次开到这个地方，都需要打一把轮。方向盘稍微偏一点，汽车就有掉下去的可能”。

爬坡路、泥泞路、高速通过狭窄路……战士们开车往返于这些非常考验驾驶技巧的路段上。从工程兵内部比武，到沈阳军区比武，闯关夺隘，“雷锋班”获得了代表沈阳军区进京汇报表演的机会。庞春学和“雷锋班”的战士们还受到叶剑英元帅的接见。

由于这次比武表现突出，“雷锋班”荣立集体二等功，庞春学荣立个人三等功。

采访中，记者常常被感动着、激励着。

雷锋的工友易秀珍是一位72岁的老人，一说起雷锋就泪流满面。1958年，被鞍钢招工的湖南籍年轻人有60多人，同乘一列火车，雷锋和易秀珍、杨必华、张月琪就在其中。到鞍钢后，他们4个老乡被分配到化工总厂，在同一个食堂就餐，住在同一幢宿舍楼上。

易秀珍是长沙五中毕业的学生，不顾妈妈的反对，弃学投工。这位南方姑娘一时适应不了东北的气候，也吃不惯高粱米饭、玉米面窝头，不知流了多少次泪。那时每人每月只有4斤细粮，每当食堂吃大米饭时，雷锋舍不得吃，给易秀珍送去。她不让他这样做，可雷锋说，“我吃什么都行，等你慢慢习惯了，我就不给你送了”。

后来，雷锋响应组织号召，到更艰苦、更偏僻的地方工作。1959年8月26日，在临去鞍钢弓长岭矿前，他送给易秀珍一个笔记本作纪念，上面题写着，“船，能够乘风破浪才能前进；人，能够克服困难才能生存”。

易秀珍觉得，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有雷锋这句话的鼓舞，总能克服。在雷锋去弓长岭铁矿20天后，她决定离开条件比较优越的化工厂，跟随雷锋的脚步到弓长岭矿工作。

在那些年的那些人中，有一位当年戴着红领巾的小姑娘，她就是与雷锋一起看《解放军画报》的陈雅娟。摄影家张峻定格了这一瞬间：雷锋戴军帽，上士军衔镶嵌于领章，笑得自然、轻松，左手拿着画报，右手搭在陈雅娟的右肩上；小雅娟头上扎着两个蝴蝶结，笑得天真、纯净。时光荏苒，当年的漂亮小女孩已经是64岁的老人了，但笑容依然那么恬静。

陈雅娟提到雷锋，总是亲切地称“雷锋叔叔”，就像一个小姑娘在讲着20多岁的校外辅导员的故事。几次讲到动情处，她都热泪盈眶。

1967年，初中毕业后的陈雅娟要走雷锋的路，约上王宗慧、崔亚文等好友一起去当兵。她们来到沈阳军区政治部，找到专职摄影师张峻。陈雅娟说，“张叔叔，1961年，您拍了我们与雷锋叔叔在一起的照片。雷锋叔叔说，你们长大了要当兵，就找张叔叔”。

面对如此真诚的孩子，张峻答应了。可那年代当兵热，女兵指标有限，难度很大。他让孩子先回去，等有消息再通知。

陈雅娟坚定地说，“叔叔，不走了，我们住您家，等办完再走”。

女孩们“赖”着不走，本来家里5口人，房子不宽绰，粮食不富裕，这一下子人口突然增加，只好采取应急措施：睡觉搭地铺，吃饭喝玉米面糊糊。

住了五六天,孩子们看到张叔叔到处找人，今年确实办不成了，陈雅娟就说，“张叔叔，我们先回去，明年再来”。

1968年，在张峻的帮助下，她们终于等来了机会。经过体检、政审，只有陈雅娟符合条件。

陈雅娟当过话务员、炊事员、饲养员。打柴挑水、种菜喂猪……她不嫌累、能吃苦。

1969年2月，中苏在珍宝岛发生冲突。当通信兵的陈雅娟坚决要求上前线。一次次写申请，怕领导不批准，就强烈表示，“当年东南沿海形势紧张，雷锋叔叔咬破手指，写血书要求参加战斗。我现在要上战场，领导要不批准，我就写血书”。

最终，领导答应了陈雅娟的请求。珍宝岛战斗中，她和女兵们常常在夜间执行任务，气温达到零下三十七八摄氏度，有时候整条腿都陷到雪里。

冒着枪林弹雨，顶着冷酷严寒，陈雅娟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珍宝岛自卫反击战胜利结束后，陈雅娟立功、入党、提干。她说，雷锋就是她人生的引路人。

如果说以上“那些人”，还有点“特殊”，再写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民——刘成德的父亲刘德广。

1957年，部队来征兵，刘成德报了名。他验上了，带兵的干部都喜欢他的质朴，很愿意带他。

这时，刘德广已重病卧床，是肺结核，开始吐血了。

带兵的领导知道刘成德家的困难，心里很有些矛盾。只要刘德广说家里离不开，不让孩子当兵去，他们就坚决留下刘成德。

但刘德广说，“为公不为私，为国不为家。叫他去吧”。

刘成德望着父亲坚定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毅然参军。他心想，出去不好好干，对不起父亲啊！

当刘成德老人与记者讲到这里时，眼中湿润了。

感受了那个时代，感受了那些人，自然就能理解刘成德当兵7年，默默照顾董大娘7年的行为——

部队驻地附近，有位姓董的老太太，没儿没女、孤苦伶仃，刘成德抽空就去照顾她。“她家门口有棵大槐树，门东不远有口井，附近有条从西向东流的小水沟，屋后有块小菜地。”说起董大娘家，刘成德记忆犹新。

刘成德帮她打扫院子、擦桌椅、买菜、购粮，还给董大娘零花钱，就像孝敬母亲一样。

董大娘病了，他就陪着去医院看病。买回中药，帮着煎好，端到床前；做好饭菜，端到老人跟前。

临转业，刘成德来告别，屋里院里收拾了个遍。“您多保重，有困难就给我写信。”那时钱少，刘成德省吃俭用，把攒的30元钱留给老人。董大娘泪流满面，颤巍巍的双手端过一杯茶，“小刘，你7年从未在这吃过饭，喝杯大娘的茶吧……”

第二天8点多钟，董大娘赶过来送行。车开了，董大娘流着泪，摆着手。车开得好远了，董大娘还站在哪里挥着手……

雷锋及刘成德等模范人物的涌现不是孤立的，因为那是一个英模辈出、群星闪耀的年代。

“如果你是一滴水，你是否滋润了一寸土地？如果你是一线阳光，你是否照亮了一分黑暗？如果你是一颗粮食，你是否哺育了有用的生命？如果你是一颗最小的螺丝钉，你是否永远坚守在你生活的岗位上？”

这些诗情洋溢的“雷锋日记”，因其拨动心弦的精神力量而广为流传；因其体现新社会的道德向往而深入人心。

走近了那些年，感受了那些人，我们就能感觉到意气风发、奋发向上、斗志昂扬等词语的亲切，就会明白雷锋说的“活着，就是使别人过得更美好”是多么真诚，就会知道雷锋以及雷锋精神激励下的刘成德他们，是从时代沃土中绽放的花朵。

犹如根扎到肥沃的土壤里，刘成德茁壮成长。刘成德在学雷锋中自转，并同众星绕着那永放光芒的雷锋精神公转，共同闪耀在璀璨的道德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