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了鲜明的文化特色,从娱神到娱人,最终到娱己,传统体育活动的魅力就这样传续下来。
读过杜诗的,都熟悉那位公孙大娘:“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后来很多人都把这场景解释成一位美女手持宝剑舞翩跹。其实《剑器》是舞蹈的名称,前人早有旁注:“其舞用女妓,雄装空手而舞。”但仍有很多人愿意把宝剑放到这位公孙大娘的手中,比如在古龙笔下,陆小凤面对公孙大娘后人的感觉:“剑器并不是舞给别人看的,剑器也一样可以杀人。……招式的变化之快更令人无法想象”。甚至连近代大画家任伯年所作《公孙大娘舞剑器图》中,公孙大娘也是双手各持一剑,剑随身动,寒光凛凛,舞出滚滚剑气。
类似这样凭字义推演古时场景的例子还有很多。繁盛数百年的汉唐百戏,其中的许多内容,就被现代人用来做出不同解释:有把它看做中国戏剧起源的,根据是其中有傀儡戏、参军戏、排闼戏等;而角抵、戏马、斗鸡、舞剑、击鞠、戴竿、蹋鞠、相扑、拔河……这些内容,也被现代人解释为古人的体育活动。这都是以今人的眼光看历史。
据考证,即使在西方,也是从卢梭的《爱弥儿》之后,“体育”一词才正式流传开来。从那以后,国际上普遍用“Physical Eduation”泛指“体育”(中文体育这个词则是从日文中直接引入的)。不难看出,那时的体育还是一种狭义的解释,本意是指以身体活动为手段的教育,后来才逐渐演变为包括体育教育、竞技运动和身体锻炼三个方面的广义的体育运动。笔者也请教了身边熟谙外语的人,据说如今常用的“Sport”一词源于拉丁语的“Disport”,它的本意是指放下工作去嬉戏、玩耍、娱乐等,用于今天的体育似乎更为贴切。
在并无体育概念的古代,今人眼中认定为“体育”的活动,最初往往与岁时节令的祭祀等有关,这也是农耕社会的特点决定的:为了祈祷龙神保佑,划龙舟便成了端午的固定活动;隋唐时期盛行的拔河,“俗传此戏必致年丰”,“以此庆胜,用致年穰”。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许多类似的活动因为具有观赏性,逐渐成为人们生活中特有的一种文化形式,如春节、元宵节期间的傩舞、舞龙灯和跑旱船,清明节踏青、荡秋千、放风筝、拔河,端午节龙舟竞渡,重阳节登高等,一直延续至今。
体育从狭义发展到广义,伴随着社会形态的改变和生产力的发展——只有当经济发展到相应程度的时候,人们才可以利用余暇观赏体育和参与体育,现代意义的体育运动才有可能逐渐走进我们的生活。前面说过的那些节令活动(很多在今天已经成为正式的体育运动项目),因为与岁时节令文化上的契合,更是表现出喜闻乐见的生命力。每年的各地重阳登高比赛,端午节便开始举办的中华龙舟大赛等项赛事,参与者越来越多,关注度越来越高。利用节假期间举办与节令相关的体育活动,在全国也渐成气候:最早提出“假日体育”理念的天津市,元旦登“天塔”、春节“健身大拜年”、五一“假日健身游”、国庆“健身大套餐”,一系列节日期间举办的体育活动,总体被冠以“假日体育”的名称,在全国打出了名副其实的黄金品牌。走遍全国各地,与节日相关的许多场合——譬如庙会上,传统体育活动凭借着特有的节庆娱乐性的特点,吸引着众多的参与者与参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