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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2年12月23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作家的力量来自何处
姜伯静

今年的诺贝尔奖颁奖礼举行后,获得文学奖的中国作家莫言与曾经多次翻译莫言作品的瑞典翻译家陈安娜进行了交流。据报道,曾经造访山东高密的现场主持人提出这样一个问题:“高密的父老乡亲担不担心你将他们写到作品里去?”莫言说,“任何作家都会大量使用故乡和青少年时期的素材,我的小说里也有许多生活中的原型,但我没问过他们同不同意将自己写进去……我感到作家有种力量,坏人担心会被写进去,而好人不怕”。

读莫言的作品,读很多优秀作家的作品,我总会有一种感受:“这是在写社会,这是在写生活,这是在写人生,这是在写真理。”无论这作品是现实主义的还是浪漫主义的,无论这作品是嬉笑怒骂的还是阴暗沉重的,只要作者没有昧着良心,他都会对真实的生活有所反映。真正有良心的作家,他不会歪曲生活,不会歪曲历史,不会歪曲人性。所以,莫言才会说那番话。在我看来,作家的力量源于对生活的细微体会,对生活的认真思考,对自己能够分清生活中真假美丑的自信。否则,再美妙的笔法也会感到心虚、力不从心!

鲁迅在《英译本〈短篇小说选集〉自序》中说,“我生长于都市的大家庭里,从小受着古书和师傅的教训,所以也看得劳苦大众和花鸟一样。有时感到所谓上流社会的虚伪和腐败时,我还羡慕他们的安乐。但我母亲的家是农村,使我能够间或和许多农民相亲近,逐渐知道他们是毕生受着压迫,很多苦痛,和花鸟并不一样了”。我想,鲁迅之所以能够写出《故乡》等不朽的农村题材作品,与他对农村生活的“亲密接触”不无关系。而沈从文的《边城》,那不是一个没有湘西生活的人能够写出的,正是他独特的生活经历,才有了他那些味道与一般人迥异的作品。沈从文在自传中曾这样说起自己少年、青年的生活体验:“这一份经验在我心上有了一个分量,使我活下来永远不能同城市中人爱憎感觉一致了。——我看了些平常人没看过的蠢事,听了些平常人没听过的喊声,且嗅了些平常人没嗅过的气味,使我对城市中人在狭窄庸懦生活里产生的做人善恶观念,不能引起多少兴味,一到城市中来生活,弄得犹豫孤僻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感情了。”我想,没有这种生活体验,是很难有后来的沈从文的。

今天,我们的一些作家似乎缺少了对生活的自信,因为他们缺少体验。莫言说,“《天堂》里被撞死的农民是有人物原型的,是我的一个叔叔,当时撞死他的是个没有驾照、替我一个当干部的远方亲戚开车的司机。我知道这事时,非常生气,想要替我叔叔讨个公道……”现在开车撞人的报道不少,也往往会引发网络的口水战,但有几个人会深入思考,写出超越生活的文学作品呢?我们的作家很少能像莫言那样细致地深入体验生活,从生活中获取作品的情感,因此就很难抓住社会万象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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