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23时33分,我国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用长征三号丙运载火箭,成功将第16颗北斗导航卫星发射升空并送入预定转移轨道。这颗卫星将与先期发射的15颗北斗导航卫星组网运行,形成覆盖亚太大部分地区的导航服务能力。
在党的十八大召开前夕,记者驱车前往位于北京西北郊的航天城,径直来到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五院的总体部导航卫星总体研究室,细听这群科技英才袒心声、讲变化、说期待。
导航卫星总体室党支部书记王劼告诉记者,第16颗北斗导航卫星的发射标志着我国全面完成了北斗卫星区域导航系统建设,这是航天人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迎接党的十八大胜利召开。“要说10年间最大的变化就是,我们的研发能力大幅提升。以北斗为例,10年前,我们自己的区域导航系统只是一张纸上蓝图,今天则是一个令人瞩目的星座!”
在北斗研制中,研发能力提升的明显标志就是实现航天产品从单产到批产的突破。多星,既是北斗的特色,也是对科研人员的挑战。从单星到多星批产的转变,绝不仅仅是数量的增加,而是意味着设计、管理及队伍模式等多方面的深层次转变。长期参与北斗设计的北斗二号卫星副总设计师刘崇华告诉记者,“从单产到批产的转变需要我们在没有多少经验可供借鉴的基础上潜心探索,这个过程充满了艰难。”
北斗二号卫星总体副主任设计师丛飞说起他们班组开发的三维智能设计系统,滔滔不绝。他告诉记者,这个系统能够帮助他们进行更高效率的导航卫星协同设计,可以实现整星数字化建模、三维模型数据的设计过程协同和设计结果的集中控制,不仅使设计人员的工作效率提高了3至5倍,同时还能有效避免人为差错。“我们还自主研发了专用试验软件,很好地解决了批产卫星大型试验海量数据管理、比对难题。我们的这些创新成果已经在系统内推广了!”北斗二号卫星总体副主任设计师董海清笑呵呵地补充。
因为突出的创新表现,丛飞所领导的机械总体组从航天科技集团的数千个班组中脱颖而出,获得金牌班组荣誉称号。要问这个团队为何具备这样突出的研发实力,人才和设备是离不开的两样法宝。
“现在这个由逾7成的名校硕博士组成的‘豪华’科研阵容,在10多年前,想都不敢想。”王劼如是说。五院政工处一位工作人员插话道,那时候选择来“航天”就业的基本是本科生,名校学生也不多;不仅招人难,人才也留不住,流动频繁。现在“航天”已成为高校毕业生眼中的“香饽饽”。他们招聘新员工,硕博研究生都不单看最终学历,还要看第一学历是否出自名校,可以说是优中选优。
这些素质高的年轻人在航天熔炉中铸就了不畏艰苦、乐于奉献的品质。记者听到了这样一个个回忆片段:有的人因为北斗任务3次推迟了婚期;有的女同志推迟甚至暂时放弃当妈妈的幸福;有的人接到紧急出差任务,3天变成3个月,走时一身冬衣,回来只着单衫;更可乐的是,有的人完成发射任务回来后一时找不到家门,原因是原租住房屋到期后家人已另租新居……“在大局面前,这些年轻人个个勇于奉献。”王劼说。
完善的科研条件让创新如鱼得水。回忆起10多年前的情景,刘崇华说,“那会儿,我们是几个人共用一台电脑,只好‘人歇马不歇’,大家轮着用电脑。而现在,各种精良的设备、完善的总装试验厂房及各种工具软件帮助我们很好地解决了高精尖技术开发的问题。”
丛飞说:“10年来,我们的管理越来越精细。在风险控制、质量管理上都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规范体系。尤其在量化控制上越来越精细,比如拧螺钉的力矩、涂胶的量等每一个细微步骤都有具体的量化指标。”
“卫星批产,前期的设计、制造和试验至关重要。”北斗二号卫星副总指挥王东介绍,国外比较成熟实现批产的典型卫星系统是铱星系统、全球星系统以及Teledesic卫星通信系统。从项目的提出到首发星成功,铱星系统耗时10年,全球星系统耗时8年,Teledesic卫星通信系统耗时7年,我国的北斗卫星导航区域系统只用了3年时间。“过去和国外同行在一起我们只有听的份,现在大家在一起已是平等交流。”王劼如是说。
随着北斗二代导航系统一期项目的收官,具有更大挑战的二期项目正在如火如荼推进中。刘崇华向记者道出了她的思考和期待:希望十八大后,我国航天科技加快从大国向强国转变,更注重国际交流,尤其是要牵头承担国际标准的制定,积极把握更大、更长远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