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佳木斯市,5月8日。
胜利路北侧第四中学门前挤满了刚刚放学的学生。原本停在路旁等待接学生的汽车突然失控,直冲学生轧去。千钧一发之际,教师张丽莉向前一扑,一拉一撞,两名学生得救了,而她却永远失去了双腿。
什么是人生大爱,29岁的张丽莉在这个春天用行动作出了自己的回答。
“孩子们没事吧”
“孩子们没事吧?”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李金茹老师耳畔依然时不时萦绕这句话。她清楚地记得,8日晚上在医院里,已经休克的张丽莉在偶尔的一次清醒后,先问起的竟然是学生们的安危情况。
学生们还记得,那是开学的第一天。“我是你们的老师,这3年我们就要一起走过了,以后初一(3)班是我们的家……”
学生们知道张丽莉老师特别喜欢孩子。每次碰到那些牙牙学语的孩童,她总是凑上去摸一摸,亲一亲。可学生们并不知道,2010年,为了陪他们一起跑操,张丽莉老师流产了,她自己的孩子没有了。休息了仅仅两天,张丽莉老师又出现在了班级里。学生们更不会知道,为了带好他们这届毕业班,在张丽莉老师的坚持下,她和丈夫选择先不要孩子。
同学们最清楚,张丽莉老师给学生倾注了多少爱。“来,我们一起过马路,别着急,慢点,看着点儿车。”这些话16岁的闫泽坤每天都要听上一遍。每天和张老师一出校门,她都会拉着学生们的手细细叮嘱。没想到,这次为了保护同学张丽莉老师被车撞倒,失去了双腿。
盖在她身上的淡蓝色棉被下半部空荡荡的,张丽莉老师1.72米的高挑身材如今少了长长一截,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观察,生死未卜。看到这样的情形,很多人都失声痛哭。这个时候,也许只有泪水才能表达孩子们发自心底的敬意。
“你是全家的唯一”
自从张丽莉出事后,丈夫李梓烨的脸上就再没有出现过笑容。
从2007年和张丽莉相识,到2009年结婚,两个人的幸福羡煞旁人。几乎每天下班时间,李梓烨都会出现在学校门口。朋友们经常拿这事儿和他开玩笑,可李梓烨觉得自己很幸福。“就那天有事没接。”守在重症监护室外,李梓烨一直埋怨自己。“没法想象她醒来后看到自己失去双腿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是她的依靠,她就是我的唯一。”
一份爱,一份承诺,一个普通的汉子。他愿用心中那份爱,支撑起爱人的信念和希望。
丈夫眼中的唯一,在家人眼中同样是唯一。在家人眼里,张丽莉是一个美丽、善良、懂事、孝顺的孩子。一有空她就会去看奶奶,给奶奶买爱吃的水果、糕点。80岁的奶奶特别疼爱喜欢这个孙女,张丽莉出事后,家里人都没敢告诉她,更不敢在她面前哭。两天前,奶奶还向身边人问起过张丽莉,说孙女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看自己,是不是出事儿了。姑姑张兰华只能忍着悲痛告诉奶奶,张丽莉出差了……
她像姐姐,又像妈妈
这是她出事的那一天。半米高的试卷旁放着还没来得及拿回家的餐盒。一个红心形靠垫摆在椅子上,这是孩子们给张丽莉老师买的礼物。孩子们知道她每天都要花很长时间坐在椅子上给他们批卷子,便送了这个靠垫给她。
走进初三(3)班,黑板前的讲台孤单地立在那里。几天前,张丽莉老师还站在这里给大家上课,连珠妙语让大家那样的兴奋、激动。而如今,她却告别了这里,告别了三尺讲台。教室墙上挂着距离中考还有36天的倒计时板,这是当初张丽莉老师和大家一起挂上去的。大家还记得,张老师说过,等数字变成0的那天,她要领着大家好好玩几天。黑板旁边的桌子下放着一把电水壶。学生们都记得,这是老师自己花钱买的,好让大家冬天能有口热水喝。壶盖上的小毛巾洁净如新,那是老师怕写字时掉落的粉笔灰落进壶里。
在班级的最后一排,有一张试卷堆成小山似的课桌。学生们知道,这是老师的课桌。为了让孩子们感到踏实,她每天都和学生一起上课,坐在大家身后,像姐姐,又像妈妈,守护着她的65个孩子。
这个春天,张丽莉如同飘散着淡雅清香的茉莉花,不仅让佳木斯也让无数城市流淌着温馨的感动,沐浴在和煦的春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