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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版3  4下一版 2011年9月22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瑞士银行还需亡羊补牢
本报驻日内瓦记者 赵剑英

9月15日,瑞士银行宣布,该行一位交易员因违规交易导致银行损失约为20亿美元,后又调高至23亿美元。这一消息令市场大为震惊,从而使得15日在伦敦交易所上市的瑞银股票股价早盘交易就暴跌8.5%。瑞银事件已引起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国际清算银行以及英国金融稳定委员会等国际金融机构的高度重视,尤其是对投行衍生品交易活动监管问题的重视。英国和瑞士的金融监管机构还特别委派德勤国际审计事务所来主持这项独立调查。

记者从瑞银苏黎世总部了解到,违规的交易员是该行“Delta One”衍生品部门的主管,该衍生品业务主要包括程序化交易、交易所交易基金、掉期、指数期货交易、定量交易等。违规交易事件披露后,瑞银首席执行官奥斯瓦德·格鲁佩在此间表示,尽管这一消息令人痛心,但客户头寸并未受到影响,事件本身也不至于改变公司的基本实力。业内人士认为,虽然23亿美元看起来数目不小,但款项本身仅占该行美元股东权益540亿美元的4%,不足以使瑞银伤筋动骨,也动摇不了该行衍生品交易的基础实力,但是该事件足以对瑞银今年第三季度利润与业务声誉造成连锁影响,将动摇市场对瑞银的信任。

这桩违规交易事件披露后,瑞银内部立即成立了一个处理事件特别委员会,对集团内部类似未授权交易行为及与内部监控环境存在问题等进行独立调查。同时由瑞银顶尖交易员组成的应急小组对这桩违规交易事件正在进行彻查,并称小组在对巨额股票期货头寸进行平仓过程中发现,由于违规交易的期货头寸规模被虚假的交易所交易基金对冲头寸掩盖了,所以没有被公司及时察觉。违规交易的损失是在过去三个月中投资标普500指数、DAX指数和欧元区斯托克指数等股指期货造成的。

随着瑞银损失规模、发生原因及交易员交易活动细节不断浮出水面,让人们想到2008年法国兴业银行也因违规交易遭受49亿欧元的损失,当时的违规交易也出现在“Delta One”衍生品部门。1995年2月,英国历史最悠久的巴林银行也因派驻新加坡的交易员尼克·利森“未经授权”大量购买走势看好的日本日经股票指数期货,从而导致巴林银行因期指暴跌亏损14亿美元,并使银行陷入破产境地后以1英镑名义价格“贱卖”给荷兰国际集团。实际上,“Delta One”衍生品是投行业务迅速发展中的一个处于灰色地带的交易业务,主要交易一些密切跟踪某类基础资产(比如股票或白银)的证券。

瑞士金融专家及业内人士纷纷表示,瑞银事件并非偶然,瑞银自身交易监督机制没有发现交易员如何能够避开后方结算部门完成未经授权的全部交易程序,足以显示瑞银集团内部监管系统存在严重漏洞。瑞银不仅应将注意力完全转向其旗舰财富管理业务,而且还必须从根本上吸取内部监管系统存在的严重问题。因此,为避免再次出现类似事件,应该在以下方面多下功夫:

首先,适度限制“Delta One”部门的发展规模。金融专家普遍指出,“Delta One”是目前全球投行仅剩的几种可以用自营资本进行大笔押注的衍生品交易工具之一。鉴于这种交易往往牵涉到交易所交易基金和互换合约,因而潜在风险极大,欧洲许多投行都宣布将禁止这种极具风险的交易。一名交易员的违规交易可轻而易举地绕过数百甚至上千名后监控机构员工的监督与彻查,由此可见其能“牵一发而动全身”,造成投行灾难性损失。因此,此间金融专家提议,各大投行尚未组建起有效监督监控机构前夕应适度限制“Delta One”部门的发展规模,以免被铤而走险的交易员乘虚而入,给投行造成不必要的巨额财产损失。

其次,投行首席执行官应精通衍生品交易。德利万邦首席执行官特里·史密斯指出,目前国际投行负责衍生品交易部门严重缺少专家级金融家来直接负责该项业务。史密斯表示,许多现行投行CEO及主管根本说不清“Delta One”部门具体在干些什么,他们给不出准确答案是因为这些主管本身也不懂新型衍生品业务的性质,从而放宽了对衍生品从业人员的监控与管理。对于瑞银,许多著名国际金融机构的专家呼吁其目前应分拆或出售该行隶属的投行部门,将注意力完全转向其旗舰财富管理业务,以免给银行主营业务带来更大损失。

再次,招聘衍生品交易员应须严格把关。从上述三起交易员违规交易案例足以看到投行招聘交易员时须严格把关的必要性,尤其不能随意将原在银行内部从事监管的内勤人员聘为交易员。上述几个案例中有两位交易员原来都一直从事银行内部监管工作,从而使得这些长期从事监管的执法人员突然成为作案者时,他们的反侦查能力使得监管部门难以发现他们违规的蛛丝马迹。国际金融研究公司Celent的高级分析师阿克赛尔·皮埃容说,在衍生品交易市场,交易部门和监管部门之间的界限并没有其他银行业务领域那么严格,让员工从监管一方转入交易一方虽然情况不多,但并没有被银行规定所禁止。这在一定程度上为违规交易埋下了隐患。

最后,应加强投行风险管理与审计系统的协调。专家认为,从事金融衍生品交易的银行往往通过内部风险管理系统和内部审计系统来防范可能出现的违规情况。因为风险管理系统的职能是从交易风险系数角度审查交易员买卖合约是否安全,而内部审计系统则负责审查交易员买卖合约的真实性。只要交易员在对冲平抑银行风险时稍有不慎,交易员的违规行为就会引起监管部门的察觉,也会引起内部审计系统就其对冲合约是否得到清算引起极大注意。瑞银内部上述两大监管系统很不协调,对交易员的违规交易长时间未能察觉。此外,对投行资本金充足率也要有更高要求。目前瑞士联邦政府对普通银行规定的资本金充足率须达到19%的最低要求,专家呼吁对投行的资本金充足率必须远高于上述标准,因为国际金融危机时期,瑞银投行业务部门因遭受美国房贷市场拖累,最终由联邦政府出面救市中减记500亿美元。投行有了更高比例的资本金不但可明显增强自救能力,而且一旦银行濒临倒闭危险时也可免于动用国家财政予以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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