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5日,云南省迪庆军分区原副司令员龚曲此里,在香格里拉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这里的人们说,他就像燃烧在雪域高原上的一团火,用自己全部的精力和热情,呵护着这美丽和谐的民族大家庭。
(一)
1985年12月,在云南怒江边防一线工作了15年的龚曲此里,即将调到省城昆明去工作。正当一家人为此兴高采烈时,龚曲此里听说,为了方便和藏族群众的联系,迪庆军分区准备调入一名藏族干部。
“不去昆明了,去迪庆!”龚曲此里毅然改变主意,妻子一整天不跟他说话,女儿摇着他的胳膊哭着说想去城市读书……龚曲此里的内心也曾矛盾。可是,想到军人的使命,他义无反顾。
上高原,一干就是24年。长期的高原生活让他渐渐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心脏经常绞痛,每天必须服用丹参滴丸来缓解心脏不适,速效救心丸等急救药更是一刻也不敢离身。
2007年11月7日,龚曲此里在副师职岗位上已到了规定的任职年限,他可以安安心心离开高原了。但当云南省军区政委郎友良找他谈话时,他却流泪了,“我可不可以离职不离岗?我还想再为藏区的稳定和军分区建设继续工作啊!”
然而,龚曲此里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高原综合征、心肌梗塞、冠心病、高血压、肾功能不全……2008年11月2日,龚曲此里突然晕倒在办公桌前,被送进医院。
新上任不久的迪庆军分区政委姚世忠去医院看望,当时龚曲此里的两只手都扎着输液的针头,心脏血管里已经搭了3个支架,但他仍支撑起身、拉着姚政委的手说,“等我病好了就回去!我熟悉那边的情况。”
(二)
怀着对这位藏族党员干部深深的敬意,记者来到了这片让龚曲此里为之献出生命的雪域高原。在陡峭山崖间修建的新路上,在村民家的葡萄架下,藏族群众谈起龚曲此里,泪水一次次夺眶而出。
那是2003年春天,龚曲此里回家乡迪庆州纳古村探亲时,听到村民们为栽葡萄还是种青稞争论不休,“祖祖辈辈都种青稞,万一葡萄熟了卖不出去,亏的还是自己。”龚曲此里为此一夜无眠。迪庆的自然条件非常适合葡萄生长,为什么乡亲们不愿意种呢?看来,一定要打消大家的顾虑才行。第二天,龚曲此里带着邀请的葡萄种植专家和自己从县城买的1000多株葡萄苗回来了,“苗是免费的,收购公司还会与大家签订购销合同,葡萄熟了公司就会上门收购。栽还是不栽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又是一年秋来到,葡萄熟了,村民们乐了。2006年,村民次里卓玛家仅种葡萄收入就达5000多元。次里卓玛说,“今年的葡萄又丰收了,我多想让龚曲此里副司令员亲口尝一尝他送的葡萄苗长出的葡萄啊!”如今,纳古村82户村民全部种上了葡萄,种植面积达140亩。
“如果没有龚曲此里副司令员,我们这辈子也不知道坐车赶路是啥滋味。”泽通村的老人们讲起龚曲此里为村里修路的事情,禁不住流下了泪水。
2005年9月,龚曲此里到泽通村检查民兵工作时了解到,村民卖一筐核桃、板栗,人背马驮要走上5个小时,因为交通闭塞,村民年人均收入还不到400元。第二年刚开春,他就和军分区当时的政委瞿云福带领民兵进了村。在他的带领下,官兵爆破了6.6万立方米岩石,挖掘7万立方米土石,终于在10多处山梁、20多道弯的峭壁上“凿”出一条15公里的路。通车那天,官兵们把70岁以上的老人扶上车,生平第一次坐上汽车的老人们兴奋得像群孩子。龚曲此里却并不满足,又和军分区的领导筹划着为村里引进自来水、修建沼气池……
路通了,水有了,村民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可是,这里的乡亲们却再也看不到龚曲此里奔波忙碌的身影。
(三)
2006年12月,龚曲此里带领军分区机关干部到新兵连去看望刚入营的新战士。那时候,新兵才旺多杰一句汉语也不会讲,扭捏地躲在班长身后。细心的龚曲此里发现后,就为才旺多杰做起了汉语老师,他还为连队其他藏族战士买来汉语教材。现在,才旺多杰已经能够流利地讲汉语。“别看龚曲此里副司令员外表是豪爽的样子,但实际上是个体察入微的细心人。”迪庆军分区参谋长杨文华回忆道。
作为一名藏族干部,龚曲此里非常理解藏族群众对本民族宗教的信仰。当他了解到德钦县佛山乡的两座小寺庙年久失修、透风漏雨时,就在县里和州里四处奔走筹集维修资金。
在龚曲此里的建议下,军分区医疗队定期为寺庙僧侣巡诊,并送上健康常识手册和一些常备药品。有人问龚曲此里,“你是军人,为啥还管寺庙的事?”龚曲此里回答道,“尊重各族人民群众的宗教信仰自由,是我们党的一贯政策。我是党的干部,有义务做这些事情!”
“有龚曲此里的关怀,我们一定要做爱国爱教的好僧人。”在2008年拉萨“3·14”打砸抢烧严重暴力事件发生期间,迪庆州39座寺庙没有一名僧侣参与,更没有发生一起群体性事件。对此,龚曲此里说,“这是因为党的好政策,把这里各民族群众的心团结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