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寿光县是闻名遐迩的百强县。这里有全国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有引发“绿色革命”的蔬菜大棚,有一批在全国叫得响的企业,更有软硬件一流的中小学校、医院、体育馆……
这一切都和一个人紧密相连,那就是寿光县原县委书记王伯祥。王伯祥任寿光县委书记短短5年半时间,为寿光农、工、商的全面繁荣做出了重要贡献。寿光的经济腾飞,浸透着他的心血和汗水。
如今,王伯祥已离开岗位18年,但寿光人仍亲切地称他为“伯祥书记”。
岁月在66岁的王伯祥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但他依然精神矍铄。面对寿光干部群众的交口称赞,他却说:“寿光经济能够发展起来,是几届县委、县政府领导的‘接力赛’,是全县人民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工作。”
“我只想为老百姓干事”
寿光北临渤海,南抵青州,以县城为界,一条无形的咸淡水线把寿光分为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寿南气候湿润,土地肥沃,是有名的“昌潍粮仓”;而背靠渤海,占全县总面积近56%的寿北,却是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即便在可以耕种的土地上,一亩地只有三成苗,亩产量只有100多斤。
1943年,王伯祥出生在寿北一个叫西北柴的小村里。喝盐碱水、吃黄蓿菜长大的王伯祥,切身体会过贫困的滋味。
1986年6月8日,王伯祥接任寿光县委书记。第一次“亮相”,他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工作计划:“我这个新‘官’,只想做个为老百姓干事的官。我们也烧烧‘三把火’:南抓菜、粮、果,北抓盐、棉、虾,始终不懈抓企业。立足点:让寿光县富起来,让老百姓有饭吃、有钱花,过上好日子。”
要把寿北变成“北国江南”,建盐场、养虾池、条台田……偌大的工程全靠人工,光土方量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但王伯祥下定决心:举全县之力向盐碱滩宣战!1987年10月8日,20万人入驻寿北。
在寿北开发的前3天,王伯祥和其他8个县委常委就把铺盖搬到了工地,指挥部设在一个草棚里,王伯祥在那里一呆就是45天。45天里,他和工人们一个锅里吃饭,天天挽着裤腿,穿一双解放鞋,穿梭在坑坑洼洼、沟沟坎坎的工地上。
一次,有领导到寿光视察,在县城没找到县委书记,就来到寿北工地。看到一个满腿泥巴的人从窝棚里钻出来,就问:“你们的书记在吗?”这个人答道:“我就是。”该领导紧紧握住王伯祥的手,感慨地说:“一个县有这样的书记,还有什么事办不成!”
在任5年半,王伯祥始终关注和推动着寿北的开发。时任道口乡党委书记的王守福为记者一一列举:1988年,治理弥河,14万人奋战25天,两条70公里长的大坝纵贯南北;1989年,16万人奋战20天,建成十纵十横20条沙子路;1990年,建设引黄济青东段工程……
2009年12月1日,记者随王伯祥重返寿北,在一座小山似的盐砣边,王伯祥久久伫立。昔日的盐碱地,如今成了寿北群众眼中的“金银山”。
在侯镇地沟村,记者见到了时任村党支部书记的王平,他说:“当时县里的干部都坚守在工地上,群众也跟着干。”20年前人均收入只有几十元的地沟村,现在仅村集体盐场开发的收入,每年就有200多万元。
如今的寿北大地上,一条60里长的防潮大坝将海水锁在坝外。坝内60万亩盐碱地全部变成了高标准的条台田,40万亩潮间带全部筑成了高标准的盐田,20万亩浅海滩涂全部建成高标准的养虾池。
“大胆试,天塌了,我顶着”
王伯祥勇于“开风气之先”,无论是农业产业化、“绿色革命”,还是企业股份制改造,凡是他看准的、对老百姓有利的事,他都克服困难,勇往直前。
寿光的北邻是胜利油田。那里有着30万名石油工人,富裕起来的油田人越来越看重“菜篮子”。在王伯祥的计划中,寿南就应该发展“菜篮子”,而发展“菜篮子”,首先要解决的是流通问题。
但在改革开放初期,人们对“市场”这个词既陌生又敏感。
“共产党的干部首先考虑的是群众利益。如果真有什么政治责任,我一个人承担。”有了这样斩钉截铁的态度,县委于1986年底形成了《关于培育和完善九巷蔬菜批发市场的意见》。到1991年,从村间场院发展而来的九巷市场已占地600亩。
通过与北京的蔬菜公司和批发市场建立起稳定的供销关系,寿光菜进京有了绿色通道:蔬菜晚上还在菜园子,早上就进了北京市民的菜篮子,中午就上了北京市民的饭桌子。
1989年到寿光蔬菜市场当管委会办公室主任的孙玉祥,经历了九巷市场飞速发展的过程:“一提寿光,都知道这里有个大市场。这里是蔬菜集散中心、价格形成中心、信息交流中心、物流配送中心。”
市场建起来了,寿光的“绿色革命”也悄然兴起。
寿光最南端的三元朱村,村党支部书记王乐义请来能人,想在村里发展不用生炉子的蔬菜大棚。但事到临头,不少村民犹豫了,“一个棚,投资六七千元,如果失败,一家人六七年翻不了身。”关键时刻,王伯祥站出来:“大胆试,天塌了,我顶着!”最终,17名党员报名,一人建一个大棚。这一年,春节前上市的寿光黄瓜每斤卖到10元钱。一亩地产值3万元,三元朱村一下子出了17个“双万元户”。看到了大棚的收益,王伯祥决心把这项技术向全县推广。如今,寿光道路两边的土地上,白色的塑料大棚连绵不断。
据当年的三元朱村村委会主任王佃科回忆,伯祥书记每月总要来两三次,“没有他,大棚发展不了这么快。”
北有盐虾,南有蔬果,几年下来,寿光的百姓富了,但人口百万的寿光,几乎没有一家像样的企业。
1986年7月13日,王伯祥第一次以县委书记的身份参加市里的工业会议。当时,寿光工业产值在潍坊市倒数第三。那段日子,他带着县里有关部门的同志,逐个考察全县20多个企业,又到邻近的工业强县学习。通过考察调研,他敏锐地认识到,发展企业,股份制是一个突破口。当时,上口镇南邵一村五金厂实行了股份制,王伯祥在县里召开千人大会,请该厂董事长李友春作经验介绍。一时间,股份制在寿光推广开来。
十几年后,寿光的工业不仅在潍坊市首屈一指,更在山东省名列前茅,还有的企业走向全国、走出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