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精神，属文化现象，得名于科学。这里所谓的科学，属社会行为，旨在认识自然，也就是，发现自然现象、探索自然规律。牛顿时期以来的300多年里，科学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如此巨大，促使人们对于它本身的属性、性质、发展规律、社会作用等等，进行了详尽的研究。由此归纳出的它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行为规范等等，总到一起，成为这里所谓的科学精神。科学精神在大众心目中是崇高的，认为它表现了客观的、务实的和宽容的态度，民主的、进取的和坚韧的作风，实证的、严谨的和灵活的方法。它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浸润在社会的精神文明里。每个社会成员都会受到它的熏陶，而每个成员都必须通过自己的学习和体验来拥有这种精神。

  坦白地说，如果我对科学精神有过一些体会的话，那多半是在科研工作中找寻方向或遇到麻烦的时候。这种体会常常使我联想起了病的时候吃药。有病求药，从而认识了这药。药到病除，对于精通药理的医生当然十分钦佩。但我想，一种精神，包括科学精神，虽然可以作为一种道理来传授、来理解，但总是要靠实践来体验的；而且总是要在体验多了之后，才能够潜移默化、一直到趋近于“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地步的。对于科学精神，我不敢断定会不会有“生而知之”的圣人。但是一个科学工作者，也许会比别人更需要去做到“学而知之”。只是学有敏钝，知有深浅，许多人，像我这样，往往主要是得力于“困而知之”，就像是病了吃药那样。俗语云：“吃一堑，长一智。”只要有“吃堑”的勇气，所得到的“知”哪怕慢一些，也还总是牢靠的。

  几年前，几个人在一起谈论科学精神、科学思想的时候提出的一个话题，颇值得重新提一提。当时大家说到的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话，用了如此通俗的语言，却道出了科学精神的精粹。尤其是把对于“不知”的认知放到主位上，是何等的真知灼见！科学的发展永远是要求站在已知领域前沿的志士们，面向茫茫的尚属“不知的世界”，去发挥洞察力，去寻求突破点。而发展的障碍则往往出现在对“不知”的无知。

  在历史的长河中，科学的发展受益于科学精神的熏陶，而科学发展又丰富了对科学精神的认识。科学精神作为文化的一个部分，纵的方向上继承着民族的传统，横的方向上吸收着同代的精华。只有有了一纵一横的两维空间，才好画出有自己特色的图画。

  图1：王绶1937年在贵州桐梓。

  图2：王绶1957年3月在前苏联。

  图3：王绶在家里翻阅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