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科技大学二年级学生孙超至今还保存着参加张绪遗体告别仪式时佩戴的白花。对记者讲述当时的情景,他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张老为建立新中国流血流汗,为党的事业奋斗一生,死后还把遗体献出去。什么叫一个纯粹的人?怎样活着才有意义?我从张老这里找到了答案,他用捐献遗体作了人生最壮丽的一场报告!”
“我是一个离休老兵,更应坚定理想信念,保持革命晚节”
“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全家最重要的是要按照全民道德规范办事。我是一个离休老兵,更应按照军人道德规范做人,特别要突出爱国奉献,诚信友善,勤俭艰苦,敬业正气,忠于党,忠于人民,坚定理想信念,保持革命晚节。”这是张绪2002年春节的日记。
有着70年党龄,曾经做过军队高级领导干部的张绪,直到晚年仍不忘用理想信念和高尚情操鞭策自己。
张绪对自己思想操守的鞭策数十年如一日。1955年,人民解放军实行军衔制。张绪在当年12月27日的日记写到:“在这次授衔前后也有过一种个人主义思想在脑子中斗来斗去,看到一些和自己成绩差不多的同志军衔高了,就觉得自己落后了。这种思想是不对的。别的同志军衔高了,说明对人民的贡献大,自己军衔低,说明对人民的贡献少。争军衔吗?不能这样做,而应该克服自己的落后思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坚守理想信念,坚持党性原则,贯穿了张绪的一生。曾任原武汉军区空军宣传部长的袁升科告诉记者,张绪的4个儿子都在部队服过役,可作为军级干部的他从没为孩子们提干、上学的事向组织开过口。张绪在空降兵某军任副军长时,军务处处长找到张绪说,是不是调一个孩子到咱们军,以后入党、考学、提干都方便些。“不行!”张绪坚决回绝,“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闯,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
前些年,张绪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两对夫妇都下岗了。张绪长期在武汉工作,省市许多领导曾是他的部下,只要他打个招呼,子女的工作问题不难解决。但张绪就是没有开这个口。他在日记中写到:“不能因为家里的事破坏了党性原则,困难总是会解决的,生活一定会好起来。”
“本分办事,本分做人,就是父亲留给我们的遗产。”张绪的儿子们说。
老将军的生活状态,是对“勤俭”的最好诠释。上世纪70年代末建的“将军楼”,水泥地已经磨出了沙石;家具都是上世纪80年代初搬进来时统一配发的;仅有的一个简易衣柜是那种塑料布拉链的。老将军的孙女说,“爷爷最爱穿的就是军装,一件袖口、领口都磨破了的军上衣,一直穿到临终前。”
“不求索取、不计报酬、不讲条件、不搞吃请、不提个人要求”
细细阅读张绪的日记,记者发现,作为一个为人民解放事业流过血甚至失去一只眼睛的老战士,能永葆高昂的革命热情,不仅因为他从不居功自傲,不断用党的科学理论坚定自己的理想信念,还因为他一生都在从各个时期涌现出来的英雄模范身上汲取营养,毕生追求做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在他的日记中,记录了学习邱少云、焦裕禄、雷锋、任长霞、李向群等一大批英模的心得体会。
1998年夏天,长江流域遭遇特大洪水。在长江大堤最危急的时刻,张绪与“老战士报告团”成员合计,“虽然我们扛不动沙袋,但能从精神上激励年轻官兵,我们要到抗洪一线去,为抗洪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8月的江城,热浪滚滚,张绪和报告团成员顶着烈日,冒着酷暑,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抗洪官兵中间。“亲爱的战友们!你们为保卫长江大堤,保卫武汉人民的生命安全,严防死守,连续作战,舍生忘死,你们辛苦了!”张绪拿着扩音喇叭,激励官兵,“过去,我们打败敌人,建立新中国,就是凭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而今,你们新一代指战员,在抗洪抢险的斗争中,继承和发扬了这种革命传统,取得了一个又一个战斗的胜利,再现了人民子弟兵的本色。带病指挥的指导员高建成,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用自己血肉之躯搭救了6名战士和群众,自己却被洪魔吞没了年仅33岁的生命,他是我们的英雄,是我们共产党员的好榜样。相信你们在保卫武汉的决战中,定能夺取这次抗洪抢险的最后胜利!祝同志们成功!向你们学习!向你们致敬!”
参加过当年抗洪、后来担任过抗洪英雄高建成连指导员的仝利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激动地说,“77岁高龄的老将军站在长江大堤上,身体力行胜过说教,人格魅力激励官兵。”
22年间,老战士报告团的足迹遍及大江南北,报告团的事迹受到党和人民的高度评价。然而,人们发现,作为报告团团长的张绪,却并没有站在镜头最突出的地方。报告团成立之初,张绪就定下了规矩:“不求索取、不计报酬、不讲条件、不搞吃请、不提个人要求。”报告团成员毛兰成老人动情地对记者说,张老一生谦虚谨慎,只图奉献,不争名利,甘当报告团的人梯。他的精神,是“老战士报告团”的灵魂。
“保持晚节,奉献到老,才能对得起党和人民的关怀”
从老将军的日记里,从老战士们的口中,记者深切感到,对党感恩,对人民感恩的情结伴随了张绪一生。直到晚年,党和军队对离退休老干部每一项关心照顾政策出台,张绪都会在日记中表达感恩之情。
这是张绪2001年8月的一篇日记:“躺在病床上,我想了很多。参加革命以来,三次身负重伤,都是战友和群众救了我。虽然自己也做过一些工作,但党和人民群众对我的培养、教育、关心、爱护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记忆。这次住院,又是党和人民对自己的生命格外爱护,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打心里觉得党和人民比自己的母亲还要亲。现在我们离休了,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回报党和人民的恩情,只有保持晚节,奉献到老,才能对得起党和人民对自己的关怀!”
坚定理想信念,常怀感恩之情,正是张绪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奋斗一生的力量源泉。
2008年5月1日,87岁的老战士张绪走完了光荣的一生。家人在他的遗诗中发现,老人家要把遗体捐献给国家的医学科研事业。
生前为党当标兵,身后为民做标本,老战士张绪把一切献给党和人民的高尚情操,在广大干部群众和部队官兵中引起强烈反响。
全国道德模范、原武汉市武昌区副区长吴天祥说,张绪用他的一生证明,共产党员是旗帜、是号角、是火车头、是火炬。党员领导干部学习张绪同志,就是要学习他当好理想信念的坚定人,经济上的清白人,生活上的正派人,群众的贴心人,工作上的带头人。
武汉市东西湖吴家山第二中学教师傅源说,张老是我们坚定理想信念的楷模,是我们每一名共产党员、每一名教师学习的榜样。
中国地质大学政法学院学生李亮说,张老在我的人生道路上点亮一盏明灯。他的事迹告诉我们,一个人活在世上,如果缺乏社会责任感,他的一生将是苍白的。我们要像张老一样,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武汉市白沙洲水厂职工陈寅表示,要像张老一样认准自己的方向,持之以恒地做事,学会奉献,学会吃苦,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空军驻武汉部队官兵纷纷表示,张老的一生,是革命军人坚定理想信念的时代楷模,是我们树立“忠诚于党、热爱人民、报效国家、献身使命、崇尚荣誉”当代革命军人核心价值观的光辉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