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1978年的秋天，当时在中国银行分管国际业务工作的张联利接待了一位外国顾客的投诉，因为他的信用卡在中国不能使用。1978年正是改革开放初期，来中国旅游的外国游客逐渐增多，中国银行作为当时惟一指定的外汇兑换银行，负责办理外国游客的货币兑换业务，张联利经常接到这方面的投诉。尽管当时信用卡在国外已是相当流行的电子支付工具，但银行卡在国内还非常陌生。直到1986年，中国银行发行了中国内地历史上第一张信用卡。30年后的今天，银行卡已与中国人的生活密不可分。

  小小一张银行卡折射出我国银行业30年改革的巨大成就。伴随着中国改革开放波澜壮阔的30年历程，我国银行业也走过了风云激荡、跌宕起伏的30年，国有商业银行也历经了伟大的变迁。

“必须把银行真正办成银行”

  30年前，与计划经济体制相适应，中国银行业处于“大一统”的时代，兼有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双重职能的中国人民银行与财政部合署办公。

  1978年12月召开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揭开了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序幕，中国银行业改革的大幕随后拉开。

  1979年10月，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在一次座谈会上指出：“必须把银行真正办成银行。”这为当时中国银行业改革指明了方向，在这一思想指导下，我国银行业改革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推进。

  到1984年，随着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工商银行陆续从人民银行或财政部分离出来并各自承担不同的专业职能，我国银行业专业银行体系形成。

  从1984年到1994年，我国国有银行改革走过了第一阶段。

  从1994年到2003年，我国国有银行改革进入国有独资商业银行阶段。1994年，国家成立三家政策性银行，将政策性金融服务从国家专业银行中剥离出来。1995年，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商业银行法》，从法律上确立了四家国家专业银行的国有独资商业银行地位。1997年11月，为应对亚洲金融危机，中央召开了第一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并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推进国有独资商业银行改革的措施。这次改革的措施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对国有独资商业银行进行财务重组（1999年，将1.4万亿元资产剥离给新成立的四家资产管理公司），二是督促国有独资商业银行强化内部管理。通过改革，降低了工、农、中、建四家国有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初步建立了国有独资商业银行的经营绩效考核制度，督促四家银行强化了风险内控机制建设，为下一步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改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从2003年至今，国有银行改革进入了股份制商业银行阶段。2001年12月，中国正式加入世贸组织，国有独资商业银行的改革更为紧迫，改革的步伐明显加快。2002年，第二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召开，确定改革的方向是按现代金融企业的属性进行股份制改造。2003年底，党中央、国务院决定，选择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进行股份制改革试点，并于12月30日通过汇金公司注资450亿美元。2004年，两家试点银行全面展开财务重组和公司治理改革，标志着国有银行改革进入国家控股的股份制商业银行改革阶段。

  在相继完成财务重组后，中国建设银行于2005年率先在香港上市；2006年，中国银行、中国工商银行分别在香港、上海两地成功上市；2007年，建设银行顺利回归A股。目前，农行股改也在积极进行中。

  30年后的今天，我国银行已建立起多元化、现代化的银行体系。银行业组织体系更加健全，机构种类更加丰富，市场竞争更加充分，服务功能更加完善。

“背水一战的改革，只能成功”

  然而，中国银行业改革并非一帆风顺。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中国经济遭遇一系列困难，金融市场出现一些问题导致银行不良贷款率持续攀升，资本充足率持续下降。突如其来的亚洲金融危机使刚刚脱胎于计划经济的中国银行业雪上加霜。一时间，有关中国四大国有商业银行“技术上已破产”的说法充斥国际舆论。1997年美国《商业周刊》报道，“中国的四家主要银行估计有900亿美元的不良贷款，已技术破产。”

  面对银行业风险的积聚和高危状态，党中央、国务院果断行动，积极应对。

  2003年10月，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决定，选择有条件的国有商业银行实行股份制改造，加快处置不良资产，充实资本金，创造条件上市。2003年底，国务院决定中国银行和中国建设银行实施股份制改造试点。同年，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成立，以加强对银行业金融机构的监管和指导。

  中行和建行股份制改革试点牵动着国内外的目光。在2004年十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期间，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中外记者见面会上表示：“这次改革是背水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句话迅速在银行业被广泛引用，坚定了大家改革的信心。

  党和政府对这次改革确立了明确的目标：要使国有商业银行走市场化的道路，推进产权制度的改革，推进公司治理结构的改革，真正把国有商业银行变成现代商业银行；两家银行必须对国家的注资实行保值增值，同时，要负起降低不良资产的责任；加强内部管理和队伍建设。

  银监会也提出了具体要求：两家试点银行通过改革，在公司治理结构和国际通行的财务指标方面，应达到并保持国际排名前100 家大银行中等以上的水平。

  在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改革中最受人关注的是剥离不良资产和引进海外战略投资者。为推进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改革，国家花费巨资剥离不良资产并补充资本金。不良贷款的剥离和资本金的充实使国有商业银行的实力大大增强。

  在加强自身实力的同时，国有商业银行还在有严格限制条件下引进海外战略投资者以引进国外商业银行的产品、技术、管理经验等。海外战略投资者投资入股促进了四家银行公司治理结构的改善和公司价值的显著增长，有效增强了投资者的信心和吸引力，比如工行、中行境外上市时分别获得了76倍、75倍的超额认购。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当初的投入是值得的、效果是好的。

脱胎换骨 迈向一流

  随着国有商业银行改革取得突破性进展，整个银行业面貌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已成功在境内外上市的中国建设银行、中国银行和中国工商银行已初步建立了相对规范的公司治理架构，资本充足率提高，资产质量改善，盈利能力和风险控制能力增强。

  从资产质量上看，我国银行业不良贷款率已从原先的30％左右下降到目前的8％，其中已股改国有商业银行平均不良贷款率仅为2％左右，已经达到或接近国际先进银行的平均水平。从资本充足情况看，我国银行业从原来的资本严重不足，甚至为负值，发展到目前8.4％的资本充足率平均水平，其中已股改国有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平均达到了12％。

  我国银行业改革发展30年来发生的变化，取得的成就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赞誉和一致好评。“30年的改革，我国国有商业银行的整体实力明显增强、体制机制发生重大变化、服务功能全面提升、外部环境明显改善、国际地位空前提高。”有关专家对我国国有商业银行改革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2008年上半年，工行实现税后利润649亿元，成为全球最盈利的银行，其年化加权平均权益回报率和年化平均总资产回报率已达到国际先进银行水平。

  股改以来，中行上缴国家的税费和股利达1664亿元，预计到2008年末，累计上缴利税将超过2003年底国家225亿美元注资，相当于5年间“再造”一个中行。

  至2008年6月底，建行总资产达7.06万亿元，国家在建行的财面净资产从股改上市之初的1862亿元增到3080亿元，按去年末股价计算，建行国有股权益比注资时增长了5.25倍。

  2007年末，工商银行、建设银行、中国银行市值分列全球银行业市值排名前三位，超过了汇丰银行、花旗银行、美国银行等国际著名金融机构。

  今天的中国银行业已成为全球金融业的一道亮丽的风景，正稳步向世界一流商业银行迈进。 

  相关链接 1979年2月，为了加强对农村经济的扶持，中国农业银行正式恢复；同年3月，为适应对外开放和国际金融业务发展新形势，中国银行从中国人民银行分设出来，成为国家指定的外汇专业银行；同年8月，中国建设银行从财政部独立出来，主要负责固定资产投资和基本建设项目贷款。从1984年开始，中国人民银行专门行使中央银行职能，同时分设中国工商银行，承担中国人民银行原来办理的工商信贷业务和储蓄业务。至此，以中国人民银行为中央银行，以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四家国家专业银行为主体的银行体系形成。

  上图左 农行吉水县支行上门服务，为农民办理金穗惠农卡。

  上图右 改革开放初期上海市郊农民踊跃购买农业银行发行的金融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