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根一小步，诸暨珍珠产业一大步。”这位朴实的农民在历尽艰辛学会了珍珠养殖技术之后，无私地传授给周围的农民，才有了今天控制全球70％淡水珍珠产量的诸暨珍珠产业。一个产业集群的兴起，往往都是从“知识溢出”开始的，在那个时候，何木根就是具有“溢出效应”的“知识源”。

  很多传统的产业集群都是通过类似的途径发展起来的。在发展之初，乡村传统的人情伦理支撑着技术、信息在熟人之间传播，一家一户的行当由此迅速发展成千家万户参与的产业。随着规模的扩大，一些经营者开始设立企业，基于乡村传统的熟人社会开始遇到现代商业规则，矛盾由此产生。

  当产业链从养殖、交易延伸到加工、深度开发之时，诸暨珍珠产业集群也遇上了类似的问题。一方面，企业需要通过科技创新来提升自己的核心竞争力，以便在市场中抢得先机；另一方面，熟人社会的传统使得人们普遍缺乏知识产权保护的意识。由于保护创新的机制不够完善，加上许多中小企业没有实力投入研发，积极创新的企业就像早期的何木根一样，成为免费的“知识源”。

  如果放任这种情况发生，原本积极创新的企业投入巨额资金，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渐渐就会失去创新的热情，整个产业也会因此陷入低水平的恶性竞争。而如果失去了“知识溢出”效应，产业集群最大的优势也便没有了。这个时候，产业集群的升级就需要制度层面的创新了。

  诸暨珍珠产业集群采取的办法，是成立珍珠行业科技创新服务中心。当地政府对其中一些具有公共服务性质的项目采取资金扶持，这些项目的成果也免费供全行业共享。在这里，科创服务中心发挥作用，成为升级之后诸暨珍珠产业集群的“知识源”。

  何木根时代，“知识源”所传播的无非是他本身掌握的养殖技术，“知识源”自身的知识有限。而这个行业科创服务中心，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平台：一方面，它由政府部门的资金支持来实现免费的“知识溢出”；另一方面，它还将一些个性技术通过低价转让的方式实现定向的“知识溢出”，这既保证了科创中心自身的盈利，又使大量不具备研发实力的中小企业能以较小的投入实现技术创新，从而促进整个产业的升级。

  通过行业科创服务平台研发共性技术，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那就是骨干企业能够将研发精力更多地投入到关系自身核心竞争力的领域。在掌握了其中几项核心技术之后，龙头企业能够将产业链低端部分业务慢慢地交给配套企业，最终形成专业化、模块化发展。这就形成了一个成熟的产业集群发展模式———一个具备“溢出效应”的“知识源”吸引大量企业聚集在一定区域内，通过专业分工形成产业链上的配套合作，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

  当然，产业集群的升级是一项系统的工程，需要方方面面的努力。比如，诸暨市对珍珠企业创牌、创新等采取鼓励、扶持政策，对企业设立研发中心实行资金补助，通过加大市场建设加快形成珍珠行业信息交流的中心等等，这一系列政策措施使诸暨珍珠产业升级之路越走越宽，也给其他地方传统产业集群的升级提供很好的借鉴。